清光绪十五年,宿州知州何庆钊主编的《宿州志》卷十六,选举志武籍篇载:黄贯三,副将衔,尽先游击,赏顶戴花翎。
黄贯三生卒年月无从考察,宿州符离镇黄花洞村人。此人从小家境贫寒,为生活所迫常有偷鸡摸狗之嫌疑。黄氏家族认为他行为不轨,招惹事端,唯恐将来酿成大祸,殃及族人,族长几人秘密决议,准备将其勒死,以绝后患。此事虽然机密,但黄贯三的姑妈耳有所闻,劝侄儿立即出逃。在姑妈的掩护下他仅带着几个杂面馍连夜逃出家门。次日黄昏黄贯三无处落脚,溜进宿城郊外一所破庙栖身。此时,宿州驻军有一位总兵带领随从打猎归来,黄昏之际,他隐约看到有一只黑虎闯进破庙,随即令人围住庙门,入庙寻虎不见,却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睡在神龛旁。这位总兵有些犯疑,难道是黑虎星下凡?他把黄贯三叫醒,问明原因便把他带进兵营,当了一名马夫,后补为二等兵。黄贯三身材魁梧,人高马大,体壮有力,跟随总兵勇猛善战,屡建军功,很快被提升为游击(相当于守备军官)。
光绪年间,日俄相继侵入东北三省,常有战争发生,加之长白山一带土匪啸聚山林,打家劫舍,社会动乱不安,内外忧患使大清江山社稷岌岌可危。清王朝从内地调兵到东北剿匪,黄贯三身为下级军官跟随那位总兵被派到东北三省剿匪御敌。黄贯三在战斗中冲锋陷阵,勇冠三军,屡立奇功。在一次战斗中清兵败逃,在危难之际,黄贯三救了那位总兵元帅的命,很快被擢升为镇威将军。平叛东北之后又被加封为北镇侯,得到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的恩典,赏顶戴花翎加黄马褂一件。后来他同李鸿章、马三元、短腿王洪结拜为异性兄弟,由于投靠了李鸿章,被吏部选任河南归德府台(今商丘市)。
由于黄贯三长期征战,受风寒侵袭,积劳成疾到任三月累病身亡。据黄花洞村人不少老人介绍,归德府府台是个日进斗金的肥差,但黄贯三命运多舛,黑虎星不能坐白虎堂,一坐就命亡,他没有那个命。黄贯三死后属下对外秘不发丧,并谎称府台大人贵体欠安,谢绝见客,照样接受各级官吏的贺礼。黄贯三死后为撵风水宝地,葬在夹沟金山子,坟墓占地百亩,有当地人王麻子一家为其看守。黄贯三的小妾在归德府置有田产,解放后曾两次来到黄花洞、金山子为亡夫祭扫。
黄贯三任职期间在宿城大河南街西段路南建有黄家公馆,皇帝的圣旨、赐物、匾额、官服、清王朝的杏黄龙旗都存于公馆地下室内。日伪时期,公馆被日军占领,解放后被拆除,在原址上新建宿县人民银行,许多物品被埋在地下。
黄贯三未发迹之前他的父母早已亡故,为荣光耀祖,他把父母的遗骨重新安葬在黄花洞村南山脚下,陵墓坐东朝西,墓前立有翁仲、石人、石马、石狮,形态各异、栩栩如生,并设有石桌、石椅、石供台,墓门处树立金龙盘玉柱的一对华表,蔚为壮观。笔者清晰记得,高大的龙凤碑左右配有石靠柱,碑联的上阕文曰:敕封镇威将军,下阕为:诰命一品夫人,横批眉标是“圣旨”二字,下文为皇恩浩荡。碑文皆用凸字勒刻,他父母碑记的正文都用凹字雕刻,内容已记忆不清,无非是先考妣大人之墓,落款为黄贯三子辈的名序而已。
黄贯三高官显位,嘉树余荫,子孙聪慧。其子黄仁臣,绰号黄胖子,家有良田七顷,富甲一方,解放后被划为地主,不久病亡。贯三之孙黄义方1960年病亡,遗孀张淑昭已高寿95岁仍健在。笔者曾采访过她,虽已高龄但举止文雅,谈吐不凡,不失大家风范。曾孙黄礼文为东北哈工大毕业。任合工大教授,早已退休赋闲。二曾孙黄礼贤在家种地,也儿孙绕膝,济济一堂。(注:黄贯三被封为镇威将军、北镇侯、归德府府台,均在修志之后,所以州志上只写了他任副将衔。)
文/李胜田 责编:朱阳
三姨张淑昭
三姨叫张淑昭,三姨父叫黄义方,三姨父是60年时饿死的。三姨父的爷爷叫黄贯三,是晚晴宿州名将,
三姨属虎,1914年出生,今年虚99岁。
三姨是母亲的胞姐。每次去看望三姨,我都很愉快。
母亲去世一周年纪念日前一天,我赶到宿州,当天上午,我携夫人一起,前往沱河边的王林子村去看三姨。
三姨住在幼芳姐家。幼芳姐家有一个不算小的院子,房子都是新翻建的,三姨住的屋子里石灰味儿还很重。三姨坐在那张很破旧的藤椅上,陪我们聊天。
三姨说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呀?三姨脑子很清楚,眼睛也很好,耳朵也不聋,就是牙都掉的差不多了,只能吃软和的食品,我们带来的是蛋糕之类的三姨能吃动的点心。
我说我请假来宿县,我们一起过来看看你。三姨还有幼芳姐还有幼芳姐的女儿杏子我们一起聊家常。
我说三姨你还好吧,三姨说她哪儿也不疼,不难受。幼芳姐说三姨饭量好,一天三顿都能吃,早餐虽然吃的很晚,中午稍微迟点烧饭她就会催着让抓紧做。听说三姨胃口好,我赶快让夫人拿出一块从北京带来的蛋糕给三姨,她拿着,一会儿就吃完了。幼芳姐说三姨前一段身体有点不舒服,挂了5天水,也就好了,没啥病。三姨说,那几天生病,想着今年怕不知道能不能过去了。
三姨拄着拐棍还能慢走。三姨说,今年有一次,在院子里走,摔倒在晒粉条的簸箕里了,当时院里就自己,感觉也没啥事,就把弄撒出来的粉条一根根都捏到簸箕里了。
三姨问我母亲怎么样了,我微笑着说很好,说母亲身体不错,说她比你能走路。
三姨一直生活在农村,每次看三姨,我都给她点钱。这次我掏一千块钱给三姨,都是100一张的,三姨拿到手里,先点了一遍,接着又点出三张自己拿了,剩下的要还给我,她说上次给的钱还没用完,我推着她的手,让她把钱装兜里。
三姨说话很清楚,也很有条理,介绍一件事情,也还能说的清楚。她说话的时候,我们都静静的听着。感觉三姨耳朵还是有点背,离远了说话,她就听不太清楚了,我们说话时,她都是很注意的在听。说到高兴的事儿,三姨就笑。
小燕是三姨的外孙女是三姨一手带大的,我告诉三姨说,小燕的儿媳妇也怀孕了呢,小燕这就要当奶奶了呢。三姨甜甜的笑了,我还没见过三姨有过这样甜的笑容呢,三姨的这一个甜甜的笑,真的是滋润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三姨信主,感觉三姨心很静,
我和三姨挨的很近,看着三姨真的是很老很老了,我看着三姨的脸,看着三姨脸上的皱褶,像是看着凝固着的一段化不开的历史,我忍不住,轻轻的在三姨脸上抚摸了一下。
我喊三姨,这是母亲这家大排行排下来的称谓。现在,三姨这一代人,就剩下她和十姨两位了。一代人,基本上都走了。
三姨,裹过小脚,经历过旧日的繁盛,举办过盛大的婚礼,三姨出嫁时陪嫁的椅子,沉重坚固,至今还在大姐家里使用着呢。我看到的三姨,更多的是农村生活的举步维艰,窘迫和艰辛。三姨,像时代的活化石一样,依然坚强的存在着,生命不息。
长命百岁,这是美好的祝福,也是人类的期待。能身体康健的活到近百岁高龄,三姨真的是不简单又不简单。人类本来没有什么成功和圆满可言,所谓的福禄寿喜财,给人带来的也未必就是幸福,可是我们设定的所有目标和标杆,都有着人类对生命的一份神往和嘉奖,看到三姨还健康的活着,看着三姨还能在如今的农村那样的生活环境中,向着生命所能给予的高度冲刺,我不仅感到欣慰万分,也感到信心倍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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